苏墨绿

情到深处不自知,最难不过相思物

「忌敏」此生唯你(五)(为了满足你们无忌哥哥追妻,愣是多写了一千多字,长长的一章啊)


    

    虽说张无忌话是放出去了,可也不见他有任何反常的表现,照旧先是与常遇春在营地汇合,巡视一番过后,再回到府内与光明二使分析当下交战形势。若非现在明教内部上下都已经传遍了教主要亲自为大元郡主准备一份成亲厚礼的承诺,就少年那神色自若、滴水不露的样,估计连当时事情发生距离最近的周颠都会忍不住怀疑自己,是否是自个耳背听岔了什么而引起了误会?

    此刻屋内,张无忌两手撑在几案上,双目低垂,正注视着那张平铺开来大约有四尺左右的地图一眼不眨。光明左右使杨逍、范瑶分别于堂下一左一右站立着,杨逍踱着步,浑厚的嗓音时不时响起,回荡在屋内四周,“教主,如今元军按兵不动,采取迂回防守对策,应该是为了之后的战役养精蓄锐而作的权宜之计。我已先一步命令下去,让五行旗时刻注意元军各地的兵力部署,以免他们突然有所动作,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张无忌点点头,“现下,我们明军与元军已步入两方焦灼状态,估计很长一段时间拼得都是耐力体力还有各方物资储备,元军虽骁勇善战,但不敌我明教军队各个身怀武力,必要时刻寻得机会,不妨大胆深夜突袭,烧他们的粮草,也好挫一挫敌军锐气。”

    杨逍、范瑶互看一眼,齐齐点头应道,“教主圣明,思虑周全。”

    张无忌颔首,徐徐走下上座,“此计不过随口一说,个中细节还有待商榷。二位都知道的,我张无忌不过空有一身武夫本事,带兵打仗实际非我所长。倘若遇事决策,说来不过纸上谈兵,你们就别打趣我了。”说着三人相视一笑,范瑶摇头直道“教主谦虚”杨逍也笑意连连地回,“教主一贯如此自贬,搞得我等反而无地自容了。”

    突然门外传来脚步声打断三人谈话,原是周芷若,她打扮精致,着一身紫色裙衫,手拿双层红木食盒,正缓步向众人走来。

    “打扰,杨左使、范右使。”

    光明二使与之微微点头示意,退至一旁让出一条通道,周芷若满面绯红走到张无忌身边说道,“无忌哥哥,累不累,这鸡汤是我为你精心煲的,足足熬了一个时辰呢,味道油而不腻,你尝尝。”说完不等少年回复,就把食盒往张无忌怀中一塞。

    少年很是尴尬,偷偷抬眼望向二使,杨逍、范瑶立在不远处,皆是作抬头望天状。

    “芷若……我们还有正事要谈,不如……晚些时候再说可否?”

    周芷若又何尝不知自己今日之作为有些鲁莽,但奈何……

    “无忌哥哥,你每日固定卯时起、亥时歇,除却一日三餐,其余时间都是在谈事,奈何我想见你一面都很困难。”

    “这……”少年沉默,心底隐隐也浮起一丝愧疚,“芷若……我”可许诺陪伴的话到嘴边,他又闭口不谈。少女没等到回答,也不气恼,转而一笑对着另一侧的光明二使说道,

    “杨左使,刚刚我在后厨来这的路上瞧见信使急匆匆在寻你,听说是武当送来的家书,急着要送到左使手上。”话刚说完,就见门口闪出一个熟悉的身影,周芷若认出他就是那个信使,急忙出声道,“这不,人已经来了。”

    一句话引得众人目光都望向门口。

    杨逍沉声道,“有什么话进来说。”

    那信使低头哈腰,扫了一眼堂内众人,快步走来掏出一封书信递到杨逍手上,“左使,您的信。”

    杨逍低头接过,利落拆开,扫视一眼。突然先是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随即变成五味杂陈的苦笑,脸上神态变化之快,让人惊叹。

    信使早已十分有眼色的退了出去,堂内如今仍是他们四人。

    张无忌眼见杨逍整个人古古怪怪的,身子僵直着半天不动,立即出声问道,“何事?信上都写了什么?”

    杨逍被这一问问回神来,这才展颜一笑,长叹一声道,“教主莫急,是不悔来信。不悔她……怀了身孕了,想我回去看看她。”

    “真的?!”张无忌喜笑颜开,跨步走至杨逍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那就恭喜杨左使,贺喜杨左使了。”

    范瑶也于一边乐得直笑,“恭喜杨左使要升级做外公了。”

    女儿有孕,当爹的自然是开心的,可不知为何杨逍心里总带了些许怅然,脸上笑容也有些淡淡的,并不十分深刻。

    张无忌感慨万千,又道,“没想到时间一晃而过,连当年在我旁边哭哭啼啼的不悔妹妹,如今也是要当娘的人了。”

    忆起往事,众人都有片刻恍惚。此空档间,周芷若于一旁开口道,“女儿家大了,成婚生子是必然,这是好事啊,我这厢是来不及给准备一份厚礼了,待左使去往武当山,记得帮我给不悔姑娘道个喜,也算是带去我的一份心意了。”

    杨逍微微点头回应,“多谢周姑娘。”

    周芷若道,“左使客气。”

    一番客套之后,张无忌回神笑着说,“杨左使这就快出发吧,外头天色已暗,可别让不悔妹妹在武当山干等你。”

    “是。”

    “说来,我也好久没回武当了,不知道太师傅和各位师叔师伯们,如今怎样了,身体可还好……”张无忌想起前些日子亲眼见到宋青书如何自甘堕落;几位师伯如何悲痛欲绝的景象,心里一阵伤感。与杨逍握手道别后,见着他潇洒离去的背影,他暗自拿定主意,等过些日子寻了空,是时候回一趟武当山,亲自拜见太师傅了。

    杨逍走得匆忙,许是担忧女儿身体多过欣喜孕事,时候已至晚膳他也顾不上,草草收拾行囊,牵过一匹快马就往武当方向去了。

    深秋的天色说变就变,远方天地尽头本还是一派朝霞当空的绚丽美景,突然之间就雷声大作,整个天空仿佛都被人倾倒过来,呈现出一片浓浓的暗黑色。一颀长身影立在元帅府内院廊下,正望着这番景象,暗自嗫嚅,“看来,是要下大雨了。”

    张无忌难得无事,放纵自己独自一人陷入了浓浓思绪里。

    此时此刻,身边没有周芷若相陪,因着杨左使前脚刚离开,后脚就有人禀告说是峨眉派的人在外等候要见自派掌门,故而自晚膳前后,张无忌就没见周芷若再出现过。倒是周颠,短短一个时辰就在自个耳边叽叽喳喳念叨了芷若不下五六遍。

    “教主,你猜我听见了什么,峨眉派如今正起内讧呢,那个叫什么丁敏君的现下已经自封为门派掌门,搞了一帮乌合之众说是要把周姑娘逐出峨眉派以清理门户!”

    “教主,我看你要不要亲自去一趟峨眉山,给周姑娘撑撑场面,打得那些个不听话的满地找牙,看他们还敢不敢胡作非为了。”

    “教主,你看啊,要是去趟峨眉山,一来一回,路上耽误点时间,指不定错过赵姑娘的婚礼你就不用准备啥厚礼了,你说是不是?”

    ……诸如此类的都是些浑话,被张无忌几个白眼瞪回去,周颠这才住了嘴。

    唉,思及此,张无忌忍不住扶额叹气连连,方才堂间周芷若的话还萦绕在耳边,“女儿家大了,成婚生子是必然”。

    “成婚生子么……”他暗自念叨了数遍,竟觉得这四个字尤为刺耳。赵姑娘年芳二十,若是如不悔妹妹那般,也该是到了要做娘亲的年纪了……

    不成不成,不能再往下想了,他于心中默念,再想下去就该魔怔了。可深情隐忍如他,思绪这东西一旦打开便再也收不住了。直至身边有人走近,他仍沉浸在自身世界里,脑海中嗡嗡作响全是赵敏素日所说所言,一时之间竟毫无察觉。

    周芷若愁云惨淡地走到张无忌身边,她兀自倾述起自己当初临危受命的不易与如今门派的错综纠葛,说着说着流下泪来。若是往日,二人面色有异,彼此之间是一眼就能察觉的。可如今双方各自都心不在焉,即便周芷若哭得如何梨花带雨,张无忌竟跟个木头似的,居然忘了帮她去擦双颊泪水再行安慰;而周芷若呢,一颗心都在为离开情郎身边而心碎神伤,再加之外头瓢泼大雨,倾盆而下,连说话声音都若隐若现,何谈雨幕之下的细微表情变化。

    张无忌已不知今夕何夕,只听见自己最后一言说得是,“芷若,路上小心,我这就派周大哥送你出城。”

    事关峨眉百年基业,这雨片刻之间又停不下来,几个峨眉弟子斩钉截铁,势要自家掌门连夜出发。

    周芷若已走,雨却未停。张无忌这一站直站到周颠送了人回到府内,直站到身子都被雨水打湿,顿觉冰冰凉凉一片。

    “教主,周姑娘已经安全出城了。”周颠欲言又止,憋了半天还是只说了这么一句不咸不淡的话。

    张无忌点头,“嗯。我知道了。”

    “……诶,我说教主,你……”你未婚妻子冒雨赶路,你怎么好像一点反应也无?

    周颠心下腹诽,张无忌抬手打断他,“周大哥,麻烦雨伞借我一用,我要出城。”

    周颠闻即,满脸震惊,正想着说自家教主个木鱼脑袋终于开窍了,却听见张无忌于身侧突然又道,“杨左使出发不久,我想着有要事要找他商议,这就快马加鞭追上去。我不在的时候,府内若有决策,就交给范右使和你们一同商议,我数日便回!”

    话音刚落,周颠只觉肩膀被人重重一拍,手上雨伞顿无。眼前少年身影迅如闪电,只一瞬就消失在他视野里。周颠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一句粗话脱口就出。

    今儿个到底是什么日子,走了杨逍,来了峨眉,走了周芷若,现在……连教主都出走了?

    抬头望天,周颠傻了吧唧地张大嘴巴,“莫不是一个个的,都中了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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